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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21-11-20 03:06:21作者:admin2
《化石吟》賞析
這是一首宣傳科普知識的抒情詩。詩人以優美的語言、神奇的意境,熱情洋溢地贊頌了會講話的奇異化石,為我們展示了億萬年前神話般的生物世界的奇觀,讓我們了解了那些已經滅絕的生物的生命信息,一睹了它的迷人的風采。詩歌構思巧妙、語言優美、意境奇麗、很有特色。
詩歌開篇,詩人用一組設問句組成的排比句,從個體到整體,由魚兒、鳥兒、樹兒推及到整個世界,發出一連串有趣的詰向,激發讀者的情思,激活讀者的思維,引導我們去思索探究億萬年前的神奇世界。在此基礎上,作者十分機智地再用一設問擬人句:“沉睡億年的石頭能否說話?/長眠地下剛蘇醒的化石啊,/請向我一一講述那奇幻的神話。”激情滿懷,巧妙扣題,總領全詩。一個“沉睡”,一個“長眠”,一個“蘇醒”,使詩歌上下呼應,環環相扣;一個“請”字,極富人情味,使詩歌情趣盎然。
接著,詩人用了四節詩,大肆鋪陳,吟詠化石,盛贊化石的功勞,為我們展現了億萬年前奇幻般的生物世界,為我們解迷指津。是化石把我們的“思緒引向遠古”,為我們描繪“生物進化的圖畫”,否定“造物主的存在”,回答了生物進化的“平凡的真理”,“裹藏著生命的信息”。在“生命的航船從太古不息地向近代進發”的過程中,是化石,“為歷史留下一本珍貴的密碼”,保存了“生命的檔案”;是化石,使我們得以復原恐龍、猛犸,讓我們仿佛看見了它們的“引頸長吼”;是化石,使我們得以重現遠古的林木,一睹它們“蔥蘢、幽雅”的風姿。然后,詩人以一“啊”字領起,用第二人稱親昵地直抒胸臆,議論抒情,由化石推及大自然,盛贊大自然這位“高明的魔法師,卓越的雕刻家”。詩歌寫得美麗而深情。由于大量使用了比喻、擬人等修辭手法,使詩歌精美而靈動。“你否定了造物主的存在,/冰冷的骸骨把平凡的真理回答”一句是詩眼,詩人在宣傳科普知識的同時,又弘揚了唯物主義的進化論的真理,詩歌因之而更具深意。
最后,詩人專門用了一節詩照應第二節,巧妙作答,造成一種回環往復之美。結尾句“長眠地下剛蘇醒的化石啊,/你講的故事多么令人神往、驚訝!”不只是對第二節詩詩意的重申與反復,而是水到渠成,畫龍點睛,總結全詩,有力收束。讀罷上文,化石講述的故事難道不“令人神往、驚訝”?詩人在這樣的抒情議論中收束全詩,不但獨具匠心,而且強化了主旨。
詩歌向我們講述了化石保存的億萬年前奇幻的神話世界,盛贊了化石,宣傳了生物進化的真理,既富有科學知識,又頗具唯物主義精神,給人深深地教育和啟迪,直是難能可貴啊!
秋天的賞析
在近20年中國涌現的女詩人中,杜涯是我最欣賞的一個。杜涯的詩歌如同她的性格,平和、文靜,與你保持距離但關系融洽。如果梳理她喜歡的詞匯,我們可以發現,春天、秋天、風、桃花、樹、樹林、淚水、月光、愛情、花、村莊、水……占據了絕大部分空間,這些意象指向了一個共同的母題:對自然的依戀和時光流逝引起的痛感。《秋天》也不例外。
《秋天》的語言極度優美,每一節都是一幅生動凄麗的畫面;但又不止于優美,詩行間容納了多少的哀傷與追憶。一個人在城市里回憶過去,本來,“懸鈴木落花一樣飄飛”是具有美感的,但在憂傷的“我”的眼中,“這座城市看起來像個破敗的花園”。
秋天,有人在賣菊花。新采擷的菊花在街頭一車車地被人買走,“我”的心也隨之恍惚起來,不知不覺中又回到了記憶中最美麗的部分。“我”懷念的是一個樹林。這個樹林,必定發生過刻骨銘心的事情。那是在春天,栗樹開花的時節,微風輕拂,艷陽高照,一切是那么地醉人。而逝去的終歸逝去了,對于往事,“我”只能無言:——“每次我回轉身都看到了那片樹林/我總是看著它,我總是喊不出聲,仿佛我的愛情”。“仿佛我的愛情”看似隨意的“累贅”,實際上是詩歌中最重要的部分,它在不經意間為詩歌定了調,并告知人們“我”的憂傷的原因——既是為愛情,也是為時光的流逝。
最后一節是最令人傷感的,一個失去愛情(或者美好時光)的人,追趕著象征青春的菊花,卻無能為力,“看著愛情走遠”。這無疑是一首優異的詩篇,無論語言、意象還是情境以及內涵,都十分到位。《秋天》也可以說是一首敘事詩,時間、地點、人物、事情經過和結果等因素樣樣不缺,在閱讀的時候,我的眼前總是浮現出一幅幅圖畫,它們串連起來,就是流動的影像。時常聽到褒古詩而貶新詩的聲音,理由是新詩語言粗糙,不講意境等等,我很想請持這些觀念的人讀讀《秋天》這樣的作品,我堅信它不比人們所喜歡的很多古詩遜色。
在我讀到的對杜涯詩歌評價的文章中,著名學者林賢治的表達頗有意思,在發表于2006年某一期《西湖》雜志的《新詩:喧鬧而空寂的九十年代》一文中,林賢治對杜涯的詩歌風格進行了總結:“杜涯的詩別具一格,抒情性很強……她常常重復,集中地寫同一事物,像空洞的風,像楊樹、栗樹和梨樹,看得出來,她惟以抒寫為滿足。在形式上,她也不刻意追求變化,顯得相當呆板,然而這正是一個詩人執著于自身情感質地的表現。”林賢治同時認為,“不能說杜涯的詩內涵如何豐富,應當承認,社會內容仍然是單薄的。她的詩大多攝取自然意象,很少涉及人事,尤其是村莊里的窮人,所以還不是那種自覺的窮人的歌手。但是,詩中的那份憂傷、驚悚、亡逝的痛感,雖然有著古詩十九首的傳統意味,然而到底屬于她和她所熟悉的窮人的世界。”
上面兩段話,內有贊有彈,但終歸還是回歸到“贊”字上面。贊的時候,甚至把那些“相當呆板”的詩句和重復的詩意也看成“是一個詩人執著于自身情感質地的表現”,可見評價之高。而“彈”的部分,卻不是很能服人。一種被反復使用而“顯得相當呆板”的形式,與“一個詩人執著于自身情感質地”是否構成必然的因果關系,一首好詩是不是必須出現“社會內容”,寫與鄉村有關的詩是不是必須涉及“窮人”,要成為“窮人的歌手”?對此我持保留態度。人的情感復雜多變,詩歌也有很多種,有的好詩,其文本有一種自足性,我們不能要求所有風格和內容的詩歌都要“關心人民疾苦”。詩歌的好與壞,不是看內容,而是看詩人是否在某一種風格上達到了令人驚訝的高度。在我看來,作為詩人,李商隱的偉大程度并不比杜甫稍低。杜涯在她的這一種風格上達到了一定的高度,因而她是優秀的。
從行文看來,林賢治對自己的論點也是猶疑不定的,他對杜涯的評價形成了一條起伏不定的線條,在遺憾于她沒有充當“窮人的歌手”之后,馬上又給予了更高的評價。認為杜涯的《挽歌》具有哲學的深度,是中國的詩歌所缺乏的。然而令人納悶的是,林賢治一方面在盛贊杜涯,并肯定了部分詩人的寫作之后,卻說:“我們只有喧鬧的詩歌,實質上只是一些嘈雜的聲音,而不見完整的詩人形象。詩大于詩人。”最終甚至得出了“九十年代的中國詩壇是一座空山”的結論,這多少有寫牽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