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時間:2021-04-15 01:26:54作者:網絡
他身材增加了一倍;先前的紫色的圓臉,已經變作灰黃,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皺紋;眼睛也像他父親一樣,周圍都腫得通紅,這我知道,在海邊種地的人,終日吹著海風,大抵是這樣的。他頭上是一頂破氈帽,身上只一件極薄的棉衣,渾身瑟索著;手里提著一個紙包和一支長煙管,那手也不是我所記得的紅活圓實的手,卻又粗又笨而且開裂,像是松樹皮了。這個到人間才一百天的小寶寶,長著一個胖乎乎的小腦袋。那些稀稀疏疏的頭發,像剛出土的幼苗,那樣嫩黃,卻又那樣生氣勃勃。那可愛的小臉蛋,像熟透的蘋果,又紅又甜,可討人喜歡哩!一張小嘴高興地張著,舌頭微微卷起,好像在歌唱,又像在回味著媽媽甜蜜的奶汁。因為太胖,下巴幾乎成了兩個。微笑著的臉部肌肉把眼睛擠成兩道彎彎曲線,像晶瑩明亮的月亮。兩只眼睛側視著前方,貪婪地看著這美好的世界。耳朵向上豎著,仿佛在傾聽周圍奇妙的聲音。一個鼻梁像小鈴鐺似的嵌在中央,呈立體型,是那么引人注目。這個小寶寶多么活潑,又多么可愛,她簡直是一小天使。她留著齊耳短發,頭上總是一左一右地夾著兩只發夾,把頭發緊緊地攏在耳朵后面,顯出一張光滑白凈的臉龐。她的眼睛不大,細細長長的,但是很有神采,一笑就變成了兩條縫。鼻子微微上翹,給人一種俏皮的感覺,顯得十分可愛。她平時最喜歡穿的是一條藍底白花的連衣裙,裙擺又寬又大。她一跑動起來,裙子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樣飛起來了。那小小的眼睛還沒呆滯,在濃眉底下轉來轉去,恰如兩只小鼠子,把它的尖嘴鉆出暗洞來,立起耳朵,動著胡須,看看是否藏著貓兒或者頑皮孩子,猜疑地嗅著空氣。”他身材高大;青白臉色,皺紋間時常夾些傷痕;一部亂蓬蓬的花白胡子。穿的雖然是長衫,可是又臟又破,似乎十多年沒有補,也沒有洗。”李云是一個機靈、淘氣的孩子。他胖乎乎的臉上,長著一對調皮的大眼睛,眼簾忽閃忽閃的,那兩顆像黑寶石似的大眼珠只要一轉,鬼點子就來了。在他那黝黑的臉上,不論是那鼓鼓的腮幫,還是那薄薄的嘴唇,或者那微微翹起的小鼻尖,都使你感到滑稽逗人。
老爸第一次看見他,是在阿姨家。我在這頭,他在那頭,倚那古老的墻壁,低頭看自己的腳尖在地上來回摩擦。那天,他穿的很隆重,卻依舊遮掩不了他枯瘦的身材。他就是我的第二個老爸。我靜靜地走近他,似乎讓他很緊張,“嗖”地一下站直了身子,笑得特勉強,我也僵僵地笑了一下。就這樣,一個陌生的老爸闖入了我的世界里。接下來的日子,爸不太喜歡抬頭,只是不停地埋頭苦干。要知道他這一結婚,就多了三個人吃飯,生活重擔只會讓他把頭壓得更低。直到有一天,我終于看清了老爸的臉,讓我相信,他一定會是一個能干的父親。我爸是搞裝修的。由于小兒麻痹的后遺癥,他的左腿比其他人都瘦小,走路時,一癲一跛。那年夏天,太陽曬得人喘不過氣來。我一直想去爸工作的地方看看,今天正好可以去給他送瓶礦泉水。一進門,這房子的格局可真漂亮,聽說是我老爸設計的。“將來,我爸一定會給咱家修一棟更好的房子!”我美滋滋地想著。“爸,你在哪兒?我給你送礦泉水來了!”我用了生平最大的嗓門。“在這里,我馬上來!”我循聲望去。“天啊!這么熱,爸,你怎么裹得這樣嚴嚴實實的!”老爸像是“非典”時期的難民,戴著白色口罩,穿一件厚厚的外套,連帽子也沒落下。“沒關系的,噴漆有毒,不這樣怎么行啊!”邊說老爸就邊坐下來,解下了白口罩和帽子。我蹲下來把礦泉水遞給他。這是我第一次抬頭看老爸,他的眉棱竟已“花白”,眼睛周圍都散滿了星星點點的白漆。連那拿礦泉水的手都像是在白灰里浸過,現出一條條白色的掌紋,正好一滴汗從老爸額角滑落到手上,浸濕了灰,也滴入了我的心坎里。“爸,你真辛苦!”我正視著老爸,突然讓我驚慌了,爸的眼淚漸漸從他紅潤的眼眶里流出來,劃出了兩條印跡。只見爸又迅速地低下了頭,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到了手背上,形成了一朵朵小白花。他趕緊往身上擦了擦,接著又簡單地笑了一下,這笑聲和我們剛見面時象極了。“好好讀書吧,孩子。”爸把水瓶遞給我。又戴上口罩和帽子,拿起了工具,開始了工作。那晚,爸回來得很遲,我拉著他來到陽臺上,開始了我們的第一次聊天。“爸,我很喜歡你。”我望著他。爸又低頭了,黝黑的臉上已微微泛紅。“掙點錢,好過日子,也好送你上大學。”爸的頭更低了,聲音有些哽咽。我抬頭看見火辣辣的太陽,將來的某一天,我一定挽著爸昂首在繁華的大街上,讓我成為他這輩子最大的驕傲